離家打拼25年！每逢老家喜喪「大伯仍堅持隨禮紅、白包」 被笑冤大頭「今才懂他有多聰明」
我叫閆海軍，今年35歲，做工程的。25年前的那個秋天，我第一次聽見村裡人議論我大伯。那時，鄰居鄉親們都說大伯傻，他是村裡第一個放棄土地承包權的人，整整十二畝地，一分錢都不要。老一輩的拍著桌罵他：「你這是要斷了祖宗的根啊！」大伯只是笑笑，提著兩個帆布包，帶著大伯母去了深圳...
當時，爺爺氣得扔了煙袋：「這個敗家子！」奶奶在一旁抹眼淚。我那時候太小、不懂事，只記得大伯臨走前，摸著我的頭說：「等海軍考上大學，大伯給你買電腦。」在那個住重人情往來的年代，大伯從未落過任何紅白喜事，如果大伯趕不回去，就打電話讓我爸送錢，那時候他給的數字，總是讓人驚訝。
「你說你，一個月薪水都貼補回來了。」大伯母在電話那頭埋怨。「那也得給啊！」大伯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來，有點失真，「老一輩說得對，人情債重如山。我倒覺得，這人情要是還得起，就是最輕鬆的事。」
我考上大學那年，大伯真的給我買了電腦。那時候，整個村裡還沒有幾台電腦，鄰居家的孩子們總愛來我家玩遊戲。大伯說：「讓他們玩，別收錢。」後來我才知道，那台電腦花了他整整三個月的薪水。村裡開始修路是在2022年，居民集眾募資的帳本上，大伯寫了五萬，我爸說：「你看看我哥，一出手就這麼大方。」我還記得有人說閒話：「這閆建設當初把地都扔了，跑去外面，現在倒是闊氣起來了。」
大伯不在乎這些，他每年都要回來幾趟，村裡誰家蓋房、誰家娶老婆、誰家長輩走了，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。他的手機存著一個厚厚的通訊錄，全是村裡居民的號碼。有時他半夜接到電話，誰家孩子在深圳遇到了麻煩，他二話不說就開車去接人。
去年夏天，我去深圳出差，晚上去大伯家吃飯，大伯客廳架了兩張桌子，滿滿坐了十幾個人。大伯母炒了一大桌菜，笑罵道：「你大伯就這樣，老鄉來了，什麼事都放一邊。」那天晚上，我第一次聽大伯講起，當年為什麼要放棄土地。「那時候我就想明白了...」他點著煙，眼神有些飄遠，「土地是根，可人心才是最深的根。你守著土地，種得了莊稼，卻種不了人心。」
今年元旦，大伯又回來了。當年罵他的村里長輩，如今已80多歲，拄著拐杖、眯著眼睛，看了半天才認出大伯。「建設啊，當年是我不懂事，才會罵你來著。這些年，你幫了多少村裡人，我都記著呢。」這些年，村裡的年輕人都外流了，那些空置的房子裡，只住著些上了年紀的老人。可每逢過節，大伯家的院子總是最熱鬧。
那晚，我陪大伯在村裡轉了一圈，大伯突然說：「你知道嗎？這二十多年，我攢下的人情，比那十二畝地值錢多了。」我忽然想起，前幾年村裡那個得重病的孩子，是大伯托關係把人送進最好的醫院；還有王嬸嬸的兒子，在深圳開工廠虧錢，是大伯借錢給他周轉。這些年，大伯用他的方式，在這片土地上種下的，是一顆顆跳動的心啊。
臨走那天，大伯照例去各家各戶辭行，我跟在他後面，看著他和鄉親們說話。那些粗糙的手握在一起，那些浸潤著歲月的笑紋，那些帶著鄉音的叮囑，編織成了一張看不見的網，網住了他和這片土地最深的牽絆。看著大伯的車消失在鄉間小路，我終於明白了，在這個充斥著短視頻和快節奏的時代，大伯用25年的時光，實踐著他對鄉土的另一種深情。
他早已看透，根，不是非要扎在泥土裡，而是要活在人心裡。或許，這才是最聰明的活法——不是守著土地等人回來，而是帶著熱忱走出去，把遊子的心拴在故鄉。
參考來源：今日頭條